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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9年的伊斯兰革命彻底改变了伊朗的核发展轨迹。西方企业纷纷撤出,布什尔核电站项目陷入停滞。随后的两伊战争(1980-1988)使伊朗核设施成为伊拉克空袭的目标,纳坦兹等关键设施遭到破坏。在孤立无援的困境下,伊朗于1980年秘密重启核计划,转而向俄罗斯、中国和巴基斯坦寻求技术合作。1995年,伊朗与俄罗斯达成协议,续建布什尔核电站,同时在国内加速铀浓缩技术的自主研发,逐步建立起完整的核燃料循环能力。
2002年,伊朗流亡组织曝光了纳坦兹铀浓缩设施和阿拉克重水反应堆,引发国际社会震动。2003年,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查证实伊朗存在未申报的核活动,伊朗随后签署《不扩散核武器条约》附加议定书,并于2004年宣布暂停铀浓缩。然而,2005年内贾德当选总统后,伊朗重启铀浓缩活动,并在技术上取得突破——2006年恢复铀转化,2010年生产出20%丰度的浓缩铀,并部署新一代离心机。
面对伊朗的核进展,联合国安理会于2006年至2010年间通过六项制裁决议,美欧也实施严厉的单边制裁,涵盖金融、能源和贸易等领域。以色列多次威胁军事打击伊朗核设施,而伊朗则以封锁全国石油贸易生命线——霍尔木兹海峡作为反制,中东局势一度剑拔弩张。
2013年,温和派总统鲁哈尼上台,为伊核问题带来转机。经过两年谈判,伊朗与美、中、俄、英、法、德六国于2015年达成《联合全面行动计划》(JCPOA)。根据协议,伊朗同意将铀浓缩丰度限制在3.67%,库存不超过300公斤,并拆除三分之二的离心机,以换取国际社会解除制裁。2016年,国际原子能机构确认伊朗履约,联合国随之解除相关制裁。
2024年,伊朗经济在长期制裁下濒临崩溃,通胀率突破50%,本币贬值达80%。在此背景下,2025年4月至5月,美伊通过阿曼进行了四轮间接谈判,但在核心议题上僵持不下:伊朗坚持要求先行解除所有制裁并确保永久性法律保障,而美国则要求伊朗首先恢复履约,全面停止60%丰度铀浓缩活动并接受更严格的核查机制。
国际原子能机构2025年6月的报告犹如一记警钟,证实伊朗已具备在短期内突破核门槛的技术能力。七十年的伊核博弈史证明,单边施压与对抗升级只会陷入“制裁-突破”的恶性循环。在当前临界状态下,外交解决仍是唯一可行的出路。历史证明,只有通过谈判,在安全关切与技术权利之间找到平衡,才能避免中东滑向核冲突的深渊。正如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埃利·维瑟尔所言:“当形势危急时,我们需要的不是完美方案,而是避免最坏结果的可行路径。”